第(2/3)页 青苧见尔朱荣如此说,才放心起身,安抚了母亲,劝诫了两个弟弟再不要胡闹,便赶紧找元宽商量请人的事情。尔朱荣等青苧走后,看着仍跪在地上的母子三人,伸手扶起了北乡公主,“这事与夫人无关,子不教父之过,是我这些年南征北战疏忽了对他们的管教。你照看下容华,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至于朴修这个贱奴便拖出去街市口车裂吧,菩提去监刑,便是昭告了百姓。”转身对着菩提和叉罗说道,“你们两个兄弟不相互扶持,却弟不服兄,兄不护弟的,今后如何担当重任?处理完朴修后,你们兄弟二人一起去宗祠跪着去,三天三夜不许吃饭,也为你们这个没见天的弟弟诵诵经吧。” 尔朱荣说完,折返入内,再三嘱咐云翠道,“好好照顾你家夫人,一应用度问公主要便是,我晚些再来。” 云翠哭着应道,“王爷放心,奴婢定寸步不离地守着二夫人。” 尔朱荣除了菡莲居便唤来高欢,将元宽去寻赵胡的事情告知了他,并要求他名为护送,实则监视。高欢一听要寻的是赵胡,觉得名字耳熟,似在何处听过,却也没时间细究,便跟随着元宽一起向赵胡栖身之所阳曲县西三十里狼虎山的冶平寺出发,一边走一边细细思量。 时至晌午,终于走到狼虎山下,站在山下仰望山峰险峻,山间丛林葳蕤蓊郁,积雪覆盖下只能隐隐显出荒僻幽静的山路形状。他们只得弃马步行,高欢见元宽也不看脚下的路,走的是大步流星,怕他滑倒,走到路边拔出佩剑砍下几根粗壮的树枝递于元宽,“王爷留心脚下,这树枝可做探路使用,山路崎岖,王爷还请步步当心。” 元宽其实并不认识赵胡,以他的年岁便是徐纥也未见过,不过是与青苧商量借顾容华之事寻个由头自己先逃回洛阳,再将她母子二人接出,却没料到竟安排高欢跟着,竟是半步都躲不掉,心里着实恼火。可是既然说了就得把事情做下去,想了半天便是这狼虎山最是险要,中间若是装作不小心崴了脚,让高欢独自上山自己也好开溜,没想到所有的盘算都似被高欢看破。他不满地看了看高欢道,“岳父派高将军护送,不就是怕我步履维艰找你探路吗?有高将军在,我必会周全。” 高欢自是听出元宽对尔朱荣派自己跟随心生不满,“这狼虎山狼多虎猛,便是这附近地名都是大虎沟,大虎峪、小虎峪,狼坡等,还有山贼时常骚扰香客,大将军也是担心王爷的安危罢了。王爷您看山顶处那座便是昙始禅师的高僧塔吧,不知赵大师是否便在此处?” “赵胡大师当年与冶平寺的主持智诚法师有过约定,每十年论道一次,如今正好到日子,便来碰碰运气。”元宽顿了一顿,满眼深意地说道,“高将军认识赵大师吗?说起他来当年朝廷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徐纥大人的师傅,还给先太后批过一个偈语,如今看来却是字字应验。‘于高而后,四星并照。犯河缺阴,遇荣而终’,先太后可不就是香消玉殒在了河阴,死在岳父之手。如此神人,高将军不想请他为你测上一测,看看有什么吉兆。” 高欢心想怪不得觉得名字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原来竟是他,心里不免欢喜。若得此人指点一二,日后趋吉避凶岂不美哉,但是面上却表现的第一次听说,“卑职一个城门的小看守,当年却是未曾听说过赵大师的名号。那时有传言说胡太后是带红光出生,听了却不以为然,想显贵之人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平凡,各种奇闻怪事便是有的没的都硬说成吉兆。想那汉献帝也说其母王美人怀他之时梦见太阳跟着走,靠着如此天降之兆让他得了皇位。结果呢,母亲因为他被何皇后毒死,妻子因为他幽闭而死,便是两个儿子都被毒杀,最后大汉朝姓了曹。到了咱们这朝天降红光的胡太后,可怜卿本佳人,却被浸了猪笼,最后连尸骨都没捞到。可见这有时候吉兆也非好事,卑职出生时没任何异象,唯一特别的就是六月下了冰雹,砸死不少牛羊。卑职不算个灾星便好,还想什么吉兆?这辈子只求安安稳稳跟着大将军日后得个封荫,便知足了,还想什么吉兆,眼前的事情顺遂了就足够。” 元宽叹息道,“没想到胡太后一生辛劳,死后竟是谁人都能诋毁,连个谥号都不能拟定,真是可悲可叹。真是功过论断史书定,下笔千言毁人名啊。” 高欢本以为元宽会斥责他议论胡太后,没想到只是感叹众口铄金,半点魄力也无,比元子攸好操控多了,也难怪尔朱荣动了易帝的心思。二人各怀心思的走着,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高僧塔,只是塔门紧锁,一个脚印都无。高欢开始怀疑元宽的心思,虽未动声色,却执意要去冶平寺一探究竟。元宽拗他不过,只能任他拖着自己走,心里却暗暗担心,若是被寺院里的小和尚说漏了嘴,自己岂不麻烦。 怎知行百米,远远便看见一个鹤发老者翩翩而来,慈眉善目处,洞察天下苍生;双手合十时,万籁俱静;轻启唇齿时,若梵音绕耳;脚步轻盈处,雪地无痕。“贫道赵胡,二位贵人可是寻我?” 第(2/3)页